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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小傳 | 亂世如棋以命為籌 郭嘉請為孟德公爭一子之先

少年們好鴨！這段時間小喬正在努力尋找云游的奉孝先生，雖還未得見其人，卻在各處聽到了許許多多奉孝先生的傳奇故事，今日就與少年們分享一二！

丨本文為《少年三國志２》原創(chuàng)故事丨

圖1 「壁紙：酩酊人間」

大雪吹遍，玉錦關(guān)山。

白發(fā)狐裘的少年軍師端坐在山巔小亭之上，面前盤香如龍，松煙裊裊，天地一碧如洗。他看著對面的藍袍負手的水鏡先生，仿佛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邊陲小城的那個盛夏。

“我說過，你走之時，我來送你一程?！?/p>

司馬徽的聲音飄飄渺渺，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是啊，他是這么說過。

郭嘉緩緩閉上了雙眼，無數(shù)記憶翻涌如潮，從腦海中浮現(xiàn)出來。

他是什么時候認識這個怪人的呢？

大概就是那一年，他還沒有認識主公，還沒有投身軍旅，還沒有如今日這般雙手沾滿了陰謀暴虐的鮮血，還是陽翟城外以荒誕無倫著稱的弱冠書生的時候吧。

世人笑他瘋癲狂妄，他卻笑世人渾噩懵懂，可憐可悲。

沒有人知道，他的那一雙年輕而銳意的碧眼之中，早已經(jīng)看盡了這人世間的心機巧算，千絲萬縷。

值得他目光駐足的，已經(jīng)并非這塵世間任何渺小的一人一事，而唯有這天地氣運翻覆，人間易主更轍。

所以，當(dāng)他看到司馬徽的時候，那怕狂傲如他，也禁不住愣了片刻。

眼前的男人，雖有塵緣肉身，可這一身干干凈凈，沒有半分因果牽絆，好似琉璃剔透，不染片縷。

“你是神佛？”

郭嘉脫口而出。

司馬徽也怔住了。

片刻之后，郭嘉搖了搖頭。

“我素來不信神佛?？赡?，也非我世之人?！?/p>

他是這個三國亂世之中，第二個看破司馬徽真身的男人。

想到第一個人的結(jié)局……司馬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他重新注視著眼前的郭嘉。

過分年輕的模樣，對人世間冷淡無私的態(tài)度，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那雙碧眼——司馬徽幾乎是一瞬間就下定了決心。

絕不能讓此子出世！

否則的話，這個本就已經(jīng)戰(zhàn)火紛飛的亂世，更要多牽扯出幾分難以承受的因果機緣。

“你想窺見天機嗎？”

司馬徽故意冷冷問道。

“我早已能看見。”

不出意外的回復(fù)。

“不，不是那種尋常的，纏繞在每個人身上的因果，而是真正的，動撼這個天下的……玄機奧妙。”

司馬徽長袖一拂，三國志殘卷金光閃爍，漂浮在他面前。

郭嘉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瞬！

“你本天賦異稟，若有心窺見天機，機緣自取。只是凡事禍福相依，展卷之后，你此生命運如何，我不能擔(dān)保?！?/p>

司馬徽這么說著，可他早已經(jīng)清楚，沒有人能夠拒絕這份誘惑，尤其是如郭嘉這般，身負絕頂氣運的人中翹楚。

果然，沉默片刻之后，郭嘉冷笑一聲，伸出手來，一把展開了面前殘卷！

神卷奧妙，咫尺芥子，幾乎看清殘卷內(nèi)容的一瞬間，郭嘉原本的滿頭青絲，盡數(shù)化作雪白，仿佛經(jīng)歷了千百年歲月一般，他厲喝一聲，胸口如遭重錘，幾乎是仰天便倒，口中嘔出鮮血瀝瀝，落在地上，竟如碧色。

司馬徽見狀，毫不遲疑，一把收過殘卷，重新納入袖中。

他看著眼前這位倒在地上，因為了窺見世間絕頂莫測的天機而渾身微微顫抖著的過分年輕的碧眼白發(fā)的少年天才，語氣間似有幾分憐憫：

“你以肉體凡胎，窺測天機。終此一生，若能安躬隴畝，自然平安順?biāo)?，百歲善終?？扇绻髦煜聛y世，仍要投身其中，則如烈火烹油，你自此說的每一個字，做的每一個決定，一旦影響了天下大勢，都要用你的命……去填?！?/p>

“你聽明白了嗎？”

片刻之后，白發(fā)碧眼的少年郭嘉，才仿佛終于從那種極致的幻境中維系了神智的清明，他抬起頭，怔怔看著司馬徽，問出了他清醒后的第一句話。

“那么，我此生，原本壽數(shù)幾何？”

司馬徽不料他竟有此一問，頓了一下，方道：“天生一氣，神人貫通，你合當(dāng)有壽數(shù)一百余七，可得周天圓滿?！?/p>

郭嘉聞言，卻忽然笑了。

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卻笑得無比燦爛，無比舒暢，仿佛從來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一般。

“夠了?！彼f，“夠用了。”

二

就這樣，超出了司馬徽的意料，少年郭嘉，義無反顧，甚至沒有絲毫片刻猶豫地，投身進入了這天地烘爐之內(nèi)，滾滾紅塵之中。

起初三年，他走遍天下名川大山，伺欲得一明主。

此時諸侯紛亂，各自割據(jù)一方，如他這般漂流羈旅的書生謀士，數(shù)不勝數(shù)，而他的年輕和狂傲，也讓各方諸侯，無一對他加以青眼。

他也并不在乎。

他見過了為禍中原的魔王董卓，見過了驕橫剛愎的袁氏兄弟，走過了江東十六郡的亂如泥沼，甚至有一個偶然的機緣，和那窮困潦倒、攤賣草鞋的劉皇叔在酒樓門外，就著幾粒陳醋花生，喝了一壺三文錢的劣酒。

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那些膨脹欲望的野心，不是那些骯臟翻覆的算計，更是不憐憫天下蒼生苦難的仁心慈悲。

他想要見到的，是殺伐果斷的勇氣，一往無前的決心，和囊括宇內(nèi)的豪情壯志。

唯有這樣的主公，才配得上他郭奉孝，賭上自己此生的壽數(shù)命算，為他博一個平靖天下的偉功。

于是，七年前的長安城里，他見到了曹操。

那時的曹操，僅有三城之地，手下兵馬萬余，身邊虎狼環(huán)伺，唯一的王牌，就是握著漢獻帝在手中，可得大義之名。

然而，亂世之中，所謂的大義，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笑話罷了。

郭嘉本以為，這位朝不保夕的三城之主，該當(dāng)是食不下咽，憂心忡忡才對。

可沒想到的是，他見到曹操的時候，曹操正在軍賬里，揮毫作詩。

詩名《度關(guān)山》。

墨跡淋漓，筆鋒如劍，字字飛揚跋扈，幾乎破紙而出。

“立君牧民，為之軌則……車轍馬跡，經(jīng)緯四極！”

眼前的男人落在郭嘉的一雙碧眼之中，身后的帝王龍氣，幾乎噴薄而出，籠蓋在整個宮廷之上，色作金黃，兇厲浩蕩。

一詩寫罷，曹操朗聲大笑，隨手扔了手中狼毫，竟然毫不見外，抬首便問郭嘉：

“我字如何？”

郭嘉掩蓋心中震撼，語氣淡淡，故意道：“只可惜筆墨當(dāng)不得兵馬，否則孟德公倒也可高枕無憂了?！?/p>

曹操聞言，不怒反笑，說出了他們見面的第二句話：

“筆墨換不得兵馬，可若能引得爾來，在我眼中，更勝弓刀十萬！”

郭嘉忽然笑了。

他其實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可他還有最后一句話要說。

“有我這十萬兵來，孟德公可高枕無憂否？”

曹操卻猛地瞪大了眼睛。

“反了，反了！奉孝你若不來，我自安天命，三城萬甲，能撐到幾時，便做幾時的打算?？赡闳缃駚砹?，咱們君臣二人，天下九州，哪里打不得？哪還有高枕無憂的功夫，怕是要從此枕戈待旦，嘔心瀝血了。”

郭嘉聞言，忍不住也朗聲大笑起來。

他等這個回答，已經(jīng)等了整整三年。

如今，終于到了這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時候了。

天下亂世如棋，我大魏郭嘉，請為孟德公爭這一子之先！

三

從那之后，世人皆知，曹操身邊，多出了一個碧眼白發(fā)的軍師祭酒。

位置不高，甚至可以說過于低賤了?？蓻]有任何人，敢輕視這位過于年少的祭酒半點分毫。

曾經(jīng)有人這么做過，可他們后來，都死了。

天下無雙的兇獸呂布，一戟殺死了他的義父，禍亂中原的魔王董卓；

勇冠江東的小霸王孫策，中了邪道于吉的咒術(shù)，頭斷丹徒，死不瞑目；

虎踞中原的天下第一諸侯，霸道如袁紹，傾百萬大軍，欲敗曹操如泰山壓卵，然而一篇十?dāng)≌摚筌婈嚽?，視袁紹如冢中枯骨，定軍心如昆侖；

……

沒有人知道，這些究竟是不是曹孟德動的手腳，可天下人都知道的是，這一切的背后，一定都離不開一個白發(fā)碧眼，少年自若的影子。

亂世傳言，大魏的郭祭酒，左眼斷陰陽，右眼窺天機，乃是上仙轉(zhuǎn)世，前知三百載，后知五百年，絕非凡人所能與之作對的。

這話傳到水鏡司馬徽的耳中之時，他沒有說什么，只是掐指算了許久，然后低低一嘆。

這年冬天，司馬徽孤身獨上玉關(guān)山。

不為別的，只為送這位故友一程。

“離間呂布陳宮，陰算孫策……不過等閑事耳，你卻唯獨不該寫那一篇十?dāng)≈摚孓D(zhuǎn)乾坤。世人只見那一戰(zhàn)功成，十萬朽骨，卻不知道背后，有你郭奉孝折壽五十年，才為曹孟德?lián)Q來這一線敗中求生的生機?！?/p>

山亭之上，郭嘉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沒有說話，只是低低咳著，在侍女的素手中，飲了半杯梅酒。

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狂傲少年，可如今，不過二十來歲的韶華歲月，卻仿佛已經(jīng)垂垂老矣，風(fēng)燭殘年了。

“而你最后的這些壽數(shù)，都賭在了曹孟德這番遠征遼東的大戰(zhàn)之上吧?！?/p>

司馬徽淡淡道。

聽到“遼東”二字，郭嘉緩緩抬眼，聲音低沉。

“此番大戰(zhàn)定后，孟德公雄踞中原，坐擁六州，大事可定矣。”

“則我郭嘉，死而無憾?！?/p>

司馬徽的嘴角，卻緩緩勾起了一絲有些無奈，卻又帶著幾絲冷酷的戲謔的笑容。

“奉孝，你當(dāng)真這么想嗎？”

郭嘉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他抬起頭，眼皮微沉，看向司馬徽。

司馬徽的語氣卻仍舊自若。

“你能助曹孟德，以小博大，敗袁紹，奪中原，短短十年，坐擁天下六州?？赡闼篮?，那又如何？焉知不會有他人替上你的位置，以這天下為棋，重新布局起勢？”

“如今曹操勢大，可大的過那一年的袁紹嗎？”

郭嘉的眸子里，猛地精光暴漲，殺氣沸騰。

他的目光似乎看向司馬徽，卻又仿佛看向了他的身后，那個無所不包卻又難以抓住的未來。

一個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江面上的無盡大火，東風(fēng)裹挾著箭雨，大魏的旗幟被燒得殘破，鮮血染紅了江面；

他仿佛看到了南陽山中，臥龍低吟，一步一步，走向這個天下，他的身邊，那位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劉皇叔，不知何時，亦有了面準龍顏的君王之相；

他仿佛看見了無數(shù)戰(zhàn)場廝殺，看見了天下分合，最后的最后，他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站在大魏雍然的尸體上，拔出了那柄背后刺下的致命短劍，捧起了傳國玉璽，給自己帶上了金冠……

……

郭嘉的額上，不知何時，已是冷汗涔涔。

“不，我不能死……為了主公，為了大魏，這一盤棋，我郭奉孝一定要……一定要奉陪到底！”

「完」

少年三國志2 類型:角色扮演 平臺:安卓 狀態(tài):公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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